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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學史話筆記 -《偽善的白紗禮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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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紗禮服,穿在新娘身上,那一天,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,也是眾人目光的焦點。許多想要成為「人妻」的女人,穿上白紗禮服是源於少女時代的夢想;卻可能也是今生所有悲劇的開始。 白紗代表純潔的愛;也代表對於身份託付的堅持。婚姻,經由聖堂莊嚴儀式的見證,相識的兩人宣告,彼此是為戀而生;今後,彼此更要為愛而活。 婚姻,在虛偽的世人眼中,應該是始於戀,終於愛的魚水之合;然而,正因為婚姻的聖潔化,讓許多世俗的貪婪和算計的交易之合,必須偽裝而躲藏在莊嚴的宗教儀式之中進行。 在上帝的見證之下,有人得意,有人悲痛,有人竊笑,有人無奈;這一切的現象,讓神父對新人的祝福,顯得多餘而且偽善。 《瓦西里羅維奇‧波格瑞夫(Василий Владимирович Пукирев; 1832年~ 1890年)》是十九世紀後期,俄羅斯的社會寫實主義畫家。在他的那個時代,俄羅斯正處在嚴重的社會貧富對立、權貴巧取豪奪,和世俗病態現象叢生;而逐漸醞釀大革命的氣候。 他在三十歲那一年(1862年),帶著悲痛的心靈傷痕,站在俄羅斯莫斯科的「東正教」教堂的婚禮場合,見證這一場讓他情何以堪的《不相稱的婚姻》( Неравный брак ;1862年)。 因為愛人結婚,新郎卻不是他;而且,他還要忍受羞辱地,站在新娘之後,聽到神父偽善地詢問他那無奈的愛人,是否願意嫁給右手邊那位足以作為她的祖父的老男人。對於一個有情的年輕男人,世間的悲痛,尊嚴的受傷莫過於此。 莊嚴的教堂聖樂、兒童的祝福聖詩,賓客體面的穿著,都無法掩飾眾人的心虛。不過,那又如何?誰說世間一定"有情人終成眷屬"?不然,世界上那來偉大的藝術創作?世間就是如此現實和病態。 更何況,老男人,已經是一位有將軍身份背景的權貴;而畫家《波格瑞夫》,這時候,只是一位「莫斯科繪畫學院」的應屆畢業生。"你的純情和理想又如何? 將軍,已經是身歷沙場的夕陽老人;而畫家,你的藝術市場在那裡?";別告訴大家,"你的市場,在那不可知的未來;你死了之後,就會出名"。 那遙遙無期的未來,對於「二八年華」的新娘太殘忍了! "我不甘心,我放不下,我忘不了她!我那年輕無奈的戀人!我悲憤!我要向後世的人們,控訴:我身處時代的社會病態!我把受傷的自己畫進去了!大家看見我了嗎?我,就站在新娘後面;而她背對著我,只讓我

美學史話筆記 -《孤獨是她一生的命運?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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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廷畫師,在為王室家族成員和宮廷活動作畫時,除了必須講究精工技巧外,如果能夠意在畫外地呈現隱喻的現象,則這一幅畫作將是流傳歷史的經典啟示錄。 「達文西」(Leonardo da Vinci)的世界名畫「蒙那麗莎」(La Gioconda),呈現在世人眼前的是讓人猜不透蒙那麗莎微笑的隱喻。「佛洛依德」(Sigmund Freud, *1856年5月6日 — +1939年9月23日)醫師試圖從精神分析醫學(Die Psychoanalyse)的角度去解析蒙那麗莎的心理狀態; 其實是想要探索「蒙那麗莎」的潛意識。人無法隱藏自己的內心想法,無論如何壓抑,潛意識一定會在某一個時候,從身體的疏忽的部位流露出來。 看到有關英國「都鐸王朝」女王「伊莉莎白一世」(Elisabeth I., Königin von England, Tudor; *1533年9月7日 — +1603年3月24日)童年的這一幅宮廷畫,我就先佩服宮廷畫師的觀察入微;畫師在眾多宮廷活動中,竟然能補捉到王室家族成員之間那一份巧妙難以直述的情結(Complector)。依照「佛洛依德」醫師的理論,每一個人的話語行為表現都被潛意識支配;而潛意識又是童年生活印象的殘留。人在社會化的過程中,言行舉止會逐漸被外部規範所馴服,同時壓抑本我(it / Es)和自我(ego /Ich)。 描繪十六世紀英格蘭「都鐸王朝」國王「亨利八世」(Heinrich VIII Tudor.,*1491年6月28日 — +1547年1月28日)家庭的這一幅畫中,前景的人物四人,先後成為英國「都鐸王朝」的國王。「亨利八世」雖然有雄才大略,但是性格殘暴多疑,殺死許多對他有威脅的政敵;畫中出現他的二女一子,都是由不同妻子和情婦所生。 這一幅畫,呈現慈父與子女的親情互動,看似溫馨;但是卻隱喻著兩位女兒不同的性格和命運。在弟弟出生後,這對姐妹被賦予照顧幼弟的任務。父親曾經將她們的母親先後關進「倫敦塔」(London Tower)處以死刑。 大女兒「瑪莉一世」(Maria I Tudor.,*1516年2月18日 — +1558年11月17日)在父親面前以跪姿,表現出愛護異母所生的弟弟愛德華六世(Eduard VI., *1537年10月12日 — +1553年7月6日),以討好父親,乞求關愛的眼神。 同時,她的異母所生的妹妹

美學史話筆記 -《她的裸體,我的目光!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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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自母系社會轉化成為父權社會以後,男人成為以目光狩獵的掠食動物,而女人成為善於偽裝的獵物。在人類的進化史上,不論東方或西方,都經歷了一段漫長而黑暗的爭取思想和身體自由的歷史;然而有關性、道德和權力的詮釋權,至今依然是由男人堅固地掌控。 一件發生在距今約二千五百餘年前的「希臘雅典」,關於一位美麗的女人,於海神的祭典時以裸體獻身,究竟是否可以被允許的公審案例,說明了,女人在大庭廣眾之前的裸體,其實無關於美學、神學的判斷;而是決定於作為偷窺者的男人,他們的目光究竟看到些什麼? 每一個人的身體的自我決定權涉及美的表現,也是美學的範疇;十九世紀法國「新古典主義」學院派畫家「傑恩-里昂‧葛羅姆」(Jean-Leon Gerome ,生於1824年 ~ 卒於1904年),在1861年所作的《法庭上的芙莉妮》,就是一幅對男性主宰道德和權力的偽善和自私,進行反諷和無言批判的世界名畫。 「芙莉妮」是公元前四世紀「古希臘」時期的名模,也是當時「雅典」城最美的名女人。她被送上法庭以瀆神罪受審,是因為在祭祀海神的莊嚴日子,當公眾進行洗禮儀式時,她從海裡走上陸地,赤裸地呈現她引以為傲的美麗的身體。在畫家筆下,「芙莉妮」被她的辯護律師精心安排設計,在五百零一位由「雅典」市民組成的陪審團面前,突然被扯落外遮衣服,裸露出她完美曲線的身體。 法庭上,在「陪審團」成員的驚訝和貪婪的目光中,「芙莉妮」嬌美羞澀卻站姿優雅地以手肘遮住眼部,依然顯現自信的樣子。她的辯護律師詢問由全是男人組成的陪審團,是否捨得這美麗的裸體,因為「瀆神罪」被處死,而自世界上消失?審判的結果,當然是「芙莉妮」被無罪釋放。 這個案例,是否依然影響到二千五百餘年以後的現代社會?女人們,似乎在意自己的身材曲線和比例,以致有關身體雕塑整形的美容醫學和產業成為當代顯學?自然美或人工美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,原來身體外顯的美都是為了取悅別人的目光;似乎以為他者的目光能聚集到自己的身體,就越有自信心。然而,這是美學的啟蒙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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