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故事筆記 - 《「小歷史的見證」》

一九七八年，在「陸軍運輸兵學校」預官班第二十八期專業訓的末期，有一次的「週會」上，「上校政戰主任」在「少將校長」的推崇中，上台作「專題演講」。俺的印象仍然深刻，今昔對比，頗有時代對照的意義：「形勢不由人」。人生百年，大致上，只能見證個人在時代中的「小歷史」。 

「政戰主任」是「黨國皇軍」擇優選派，赴米國「賓州大學」攻讀「國際關係學程碩士」歸來不久；每有演講，頗受預官班同學的歡迎，觀點放眼國外，替「戒嚴時期」苦悶的台灣和封閉保守的軍中打開窗户。 

言談作風開明，溫文儒雅的主任政戰軍官，若再有「野戰師」的部隊資歷，掛星晉升少將，是指日可待的坦途。當年，「黨國皇軍」的「總政治作戰部」的主任「王昇將軍」，主持「劉少康辨公室」，權傾一時，「王主任」出巡部隊時，彷彿威權強人「蔣經國」的分身。 

在演講中，「政戰主任」先就當年「中國共產黨」的「十三全大會」立下的「改革開放」戰略發展，表達樂觀以待的信心；立論的基礎之一，在於「鄧小平」向米國表示，將每年至少派出一萬名的中國留學生到米國為主的西方國家，「師夷人之長」；潛語是「以制夷人」。 

「政戰主任」有自信地強調，幾年後，旅外學成的人愈多，「共匪」會由量變到質變；到時候，會有「不一樣的共匪」，怎麼稱呼「新的共匪」？到時候，…“大家可以期待！“。 

那一年的「預官班」，「專業訓」多在室內上課；「莒光日」照本演出，聽「政戰主任」和外來的「御用學者」、巡迴教官分析「匪情」和「時勢」：別輕忽！「匪諜就在你身邊」、「台獨數典忘祖...」、「黨外、台獨和共匪是三合一敵人」，夜裡站哨要注意！「黨外」會來製造「意外」。 

四十餘年之後，米國朝野一同，務必切斷中國作為「世界工廠」的「供應鍊」起點，盡去戰略儲備的「中國化」。一個舊時代結束了，另一個新時代出現了。世界的運動是以經濟的供需為中心的；人的意志，僅是其中的一部份。這是俺對歷史哲學的理解。 

中國以「長城」(Great Wall)為「國家地標」的圖像；也是閉關鎖國的「牆國」，長期浸溺在「天朝中心之國」的幻想中。牆裡牆外互有窺探；回想西方番邦狂愛東方番邦之初的「中國夢」中，都是「黃金貓熊」(Golden Panda) 。 

如今，各路番邦以狂悲收場。米國為主的西方國家，像大夢初醒的「失戀者」；中國像邪惡的「負心者」。本來的畸戀，各有所圖；幻想多於理性；始亂終棄也是必然的！